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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北京被叫停打工子弟学校再次复课

  • 时间:2011-10-27 新闻来源: 东方早报
  • 摘要:北京被叫停打工子弟学校再次复课
  • “最后一课”两天后 北京被叫停打工子弟学校又复课

    全班哭成一片 东坝实验学校《最后一课》视频引网友热议 北京朝阳区教委称将监管未批自办学校排除安全隐患

    锋线对话

    2011年6月中旬起,北京市决定关停24所打工子弟学校,共涉及1.4万余名学生。这些被关停的学校都是未经审批的不符合标准的学校,校方在保证学生食品和其他安全等方面存在诸多问题。

    北京市义务教育阶段外来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共约43.37万人,约10万名随迁子女在自办学校就读。8月16日,北京市教委表示,将要求相关区县全力做好所有孩子的就学方案,确保愿意在京上学的孩子一个都不能少。

    北京朝阳区东坝实验学校是该区最大的一所打工子弟学校,成立8年来一直是无证办学,此次也被列入被关停之列。

    10月21日,该校宣布停课,但两天后,又恢复了正常上课。校长杨勤表示,“恢复上课,是按照北京市教委不让一个外来务工子弟学生失学的精神。”

    早报记者 权义 发自北京

    “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,以后你们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,都希望你们和我联系。如果我能帮到你们,我会尽心尽力。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,听到你们更多的好消息。”女教师翟梅(化名)的嗓子哑了,她扯着嗓子对学生说。

    课桌下,一群孩子哭声一片。一个瘦小的女孩,低着头,抹着眼泪,收拾着自己的书包。

    这是一段被命名为《最后一课》的视频画面。拍摄于10月21日,北京市朝阳区东坝实验学校,一所打工子弟学校。这段视频在互联网和社会上引起广泛反响,视频中的女老师接受早报记者专访,但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,说不想因为网络走红。

    2011年6月中旬起,北京决定关停24所打工子弟学校,共涉及在校生1.4万余人。东坝实验学校是北京市朝阳区最大的一所打工子弟学校,有着8年的办校历史,但一直是无证办学,因此成为此次被关停的24所打工子弟学校中的一所。

    暑假之前,东坝实验学校有1300多名学生。8月15日开学时,原有的1300多名学生只剩下了三四百名,教师也减少了一半,只有20多人。该校学生全部为外地赴京务工人员子女,其中半数以上来自河南,约两成来自四川,还有部分学生来自湖南、重庆等地。据了解,目前部分学生家长因为不满分流方案正在向当地讨要说法,同时因为学校不退还学费还与校方产生了纠纷。

    在开学时,校方向学生收取了小学生每人800元、初中生每人1500元的学费以及书费。由于仅仅上了两个月的课,因此学生家长希望校方能够返还学费,但遭到了校方的拒绝。

    昨日,北京市朝阳区教委拒绝了早报记者的采访。朝阳区教委副主任刘丽彬日前接受《北京晚报》采访时称,五年间朝阳区共关停了110所不合格的未审批打工子弟学校,将学生分流到了公办校和合格民办校,目前朝阳区9.5万多名外来务工人员子女超过八成都在合格校就读。此外,该区目前存在未批自办学校25个。

    刘丽彬称,对仍然存在的25所未审批自办校,为排除安全隐患,将聘请离退休教育人员做协管员,对学校进行监管。

    早报记者获悉,仅仅经历了一个周末,10月24日,东坝实验小学就已经恢复上课。该校校长杨勤告诉早报记者,“恢复上课,是按照北京市教委不让一个外来务工子弟学生失学的精神。”

    只要学生在一天,我就坚持教一天

    25日,视频中女老师翟梅接受了早报记者专访,她称,应聘时就已得知北京市将关闭24所外来打工子弟小学的消息。“当时很多老师已经走了,学校很缺老师,学生们还在,他们需要老师,所以我决定留在这个学校。”

    翟梅称,截至10月21日当天,她仅仅给学生上了1个月零10天的课,“那天学校突然通知老师全部要停课开会,在会上,教育部门和学校的领导告诉老师学生要全部分流,我才意识到这是我最后的一课。”

    东方早报:知道了最后一刻的时候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?

    翟梅:开完会,心情很复杂。无论如何都要给学生做一个解释,虽然我不是他们的班主任,但这是我的课。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,我不忍心将分流的结果告诉他们。后来班主任告诉了学生,因为要分发表格,还要召集家长开会。

    东方早报:学生当时是什么反应?

    翟梅:一拿到表格,这些孩子就开始哭了,哭声一片。他们早已经历过类似的事情,知道表格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,虽然这本不应该是这么大年龄孩子就要经历的事情。

    东方早报:你是怎么想起来跟孩子讲这些话的?

    翟梅:台下很多孩子都哭成了一片,边收拾书包,边哭。学生利用最后的时间给我写信,给我卡片,有一个学生送给我1元钱。这个学生对我说:“这是我奶奶几年前给我的钱,老师你打开钱就知道了。”我打开钱,看到号码是好多8,一个吉祥的数字。我当时被感动了,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。我后来打开视频看到这个场景,发现自己讲话原来是这么语无伦次。

    东方早报:在和台下一群哭着的孩子讲话的时候,你的感受是什么?

    翟梅:压抑,无法释放的压抑。我不知道他们将来会是怎么样?孩子分流出去是否能够快乐地成长?我的心是酸楚的,担心有些孩子会辍学。

    东方早报:为什么会有这个担心?按照道理公办学校会比打工子弟学校有更好的环境。

    翟梅:从一个学校到另外一个学校,孩子需要一段时间适应,孩子在新环境里会不会被歧视?这都是我担心的。因为有学生曾告诉我,如果被分流了,他们就不在北京念书了,这样他们就会变成留守儿童,失去父母的陪伴。

    东方早报:你在《最后一课》里讲到,要让孩子学会自信、乐观、努力。这是否跟你个人的性格有关。

    翟梅:平时我并不给孩子讲一些大道理,更注重言传、身教。我个人的生活态度就是无论我们的生活变成什么样,我们都要自信、乐观和努力。

    东方早报:你觉得孩子能够听懂这些道理吗?

    翟梅:作为老师,我的职责是教书育人。如果我所说的话,能够给他们带来积极影响,我这个老师就问心无愧。

    东方早报:你之前看到过北京市将关闭24所外来打工子弟小学的新闻吗?

    翟梅:最早在我应聘的时候就注意到了,当时街上贴满了政府的布告。

    东方早报:那为什么还选择这所学校?

    翟梅:虽然学校的环境不如公立学校,但是学校很整洁,真的连一张纸片都很难看到,你几乎无法想象。我来应聘的时候,很多老师已经走了,学校很缺老师,学生们还在,他们需要老师,我决定留在这个学校。

    东方早报: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学校关闭,你很可能又失业了?

    翟梅:我很清楚这个问题。当时决定留在这个学校时,跟我父亲谈了话。我出生在一个教师背景家庭之中,爷爷、爸爸、妈妈都是老师,他们给我很深的影响。作为我个人,就算为孩子做一个善事吧,只要学生们在一天,我就会坚持教一天课。

    东方早报:你跟孩子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?怎么看待这些孩子?

    翟梅:仅仅1个月10天。他们是一些无辜的孩子,和其他的孩子一样都是祖国的未来,祖国的花朵,他们本来可以跟其他的孩子一样享受更好的教育环境。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本不应有这样的人生经历,但没办法,这是现实。

    东方早报:《最后一课》之后,我看到你跟学生告别,他们是哭着走的。

    翟梅:他们并没有全部走,有些学生又在门口等着我。他们在大门口抓着铁门说:“老师,我们想再看看你。”

    东方早报:现在孩子的分流工作怎么样了?

    翟梅:很多学生又回到了学校,我每天还在教书,除非他们都走了,我们的课才能真正的停下来。

    赞同关停决定,但不退学费

    昨日,东坝实验学校负责招聘工作的校长杨勤接受早报记者专访时表示,学校成立8年来一直是无证办学状态。“我们也想办证,但申请批不下来。”

    “孩子被分流到正规的学校,师资力量、教育环境都要比外来打工子弟学校好一些。我们学校也一直在跟学生家长做工作。”杨勤表示。

    对于家长希望校方能返还学费,杨勤称,按照规定学生入学一个月内提出退学,可以退还学费。现在学校已开学两个月了,肯定不能退学费。

    东方早报:学校被列入关停学校,为什么又选择了开学呢?

    杨勤:在开学之初,许多家长找到学校,称不愿意将孩子送到分流的学校读书,因为朝阳区分流方案中涉及的学校离家太远,孩子上学不放心。家长找到我们学校,我们也不愿意顶着国家政策开学,但在学生没有最终分流之前,必须让他们有书读。所以我们也顶着很大的压力选择了提前开学。

    东方早报:作为校长,你是否赞同北京教育部门关停24所打工子弟学校?

    杨勤:我赞同北京市教育部门关停打工子弟学校的政策。这些孩子不应该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打上“打工子弟学校”的标签,他们应该跟其他学生一样享受正常的教育。

    东方早报:你赞成孩子被分流?

    杨勤:是的,孩子被分流到正规的学校,师资力量、教育环境都比外来打工子弟学校要好一些。从开学到现在,我们学校一直在跟家长做工作。

    东方早报:北京市教育部门称关停打工子弟学校,基本的原因大都为“没有办学许可证、房产证,校舍为违法建筑,存有安全隐患”。

    杨勤:是的,我们没有办学许可证,8年来一直是无证办学状态。我们也想办证,但是申请批不下来。

    东方早报:学校存在安全隐患吗?

    杨勤:从硬件上说,确实不比公立学校。如果说存在安全隐患,也没有到严重的地步,校舍是新建的。

    东方早报:对于分流的学生来讲,上公办学校的门槛很高,需要办齐“五证”(注: 家长或监护人在京暂住证、在京实际住所居住证明、在京务工就业证明、户口所在地乡镇政府出具的在当地没有监护条件的证明、户口簿)。 对很多菜农、商贩、临时工来说,很难办到“在京务工就业证明”。这是不是分流的难点?

    杨勤:孩子都被分流到委托学校,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立学校。只要家长接受分流,就肯定有书读,现在“五证”已经不是分流的问题。

    东方早报:学生现在使用的教材是否和委托学校一样?

    杨勤:有些教材是不一样的。

    东方早报:由于仅仅上了两个月的课,学生家长希望校方能返还学费。

    杨勤:按照学校的规定,学生入学一个月内提出退学,我们是退还学费的。现在学校已经开了两个月的学了,我们肯定不能退学费。

    东方早报:有媒体报道称,学校遭关停遭受了很大损失但未能得到补偿,所以拒绝退还学费,这是一种博弈,你认可吗?

    杨勤:我个人看来这不是一种博弈。学校办学是有成本的,按照我们学校的办学力量来看,如果没有500个学生,学校不能维持正常运转。我们学校只有三四百个学生,肯定是赔钱的。

    东方早报:现在学校还在上课?

    杨勤:是的,学校又正常上课了,我还是那句话,只要学生没有被妥善分流出去,我们就不能选择停课,就必须开课,我也是这样要求我们老师的。

    录入编辑:张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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