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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湘湖窑的联想

  • 时间:2019-06-11 新闻来源: 热点资讯网
  • 金贵

    对湘湖窑及制瓷的历史记载,当今研究,好像少得屈指可数。但作为窑口,它的制式与制瓷,却是一名领跑者,说它创引了某些窑品,某些备受世人称颂而脍炙人口之瓷,亦不为过。宋之青白瓷就是站在它的肩头上形成、发展与独立于世的。


    闲聊的话,很早之前我曾拜访湖田窑。记得是1996年与几位朋友去景德镇,赶巧一友人正在镇里烧造青花瓷,他的手艺包括拉胚、画工、制式等都有炉火纯青之感,于是相邀至景德镇城东南4公里的湖田村探访湖田窑的窑址。


    达到窑址,令我们非常惊讶,除了我们这一行人,再没见其他游客,甚至窑场里工作人员也未遇着一个,诺大的窑场寂静无声。旧窑口保存完好,放眼望去,可以想像到当年窑口的盛况,窑垛边各类烧造工具、木头与柴火,摆放齐整,仿佛昨天窑场里的人们还在做瓷一般。在返回途中偶遇溪流水车捣研高岭土和石英石,工厂的师傅们借水流力量帮助自己,免去辛劳,颇有旷古之风。
    回到武汉后,这次经历,让我总在思考一些问题,即湖田窑和湘湖窑它们之间的联系,或者说是窑口之间发展的关系,这两窑口制瓷究竟是谁先谁后,是否同时出现等等。要阐明这些关系,对古玩爱好者的我来说,还是有发言权的,但仅仅口说无凭也无可信度,好在上世纪90年代前后,我在学弟的指导下,入手了一件湘湖窑碗。当时江西、河北、河南等地方的古玩贩子和今天一样,周末全国各地赶集。有一次我看见江西贩子,从包里拿出七八只碗,挂釉泛青色,学弟说是湘湖窑,两宋时期的东西,一问价,商贩要二十元钱一只,学弟却说超过市场价劝我不要买,最后我还是坚持买了一只品相较好的碗,刻花,海水云气纹,沉稳大气,一派苍桑。
    目前官方资料介绍有两处湘湖窑址,窑前山和窑栏山,两处制瓷区别显著,前者烧瓷胎质坚粗,釉色灰青;后者制瓷胎白,施釉匀净,呈白色和青色。但我并不认同只有这两处窑口,而且出瓷区分明确。按照逻辑思维推断,可以肯定,因为中国老祖宗烧窑总是成批生产,当时应该有更多的窑口烧造湘湖瓷,只是没有找到遗址罢了。


    另外一点,湘湖窑应该是从五代过渡期开始,而不是宋时开始的,更不可能是某种说法,认为湘湖窑比湖田窑晚,仅从湖田窑传世状况上推断,这个观点也不成立,而按照客观事物发展规律来看的,任何新生事物,总是在创造与改进中进行,人们不断努力改进,从而使其变得更美好,但这种改变的状态是一直存在的,湖田窑的发展明显好于湘湖窑。
    作为高古器的传承,多数专家的论证与划分,把时代定为宋元往前推,这似乎已成共识,且在两宋时期出现形成了五大官窑即官、汝、哥、钧、定。那么除了大家熟知的五大官窑,当时其它的窑口情况如何?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越窑、龙泉窑、湖田窑等,为什么没有划进官窑?难道它们的质与美达不到官窑瓷的层面?
    依我所接触的众多高古器,真正是褒贬不一,这里面存在着太多人为因素。比如今天的人们生活,各类品牌产品,评一评金牌,或者参加了某种有点影响力的活动,那么,他所生产、代表的产品立刻被圈粉,不知所由的粉丝们奋起直追,其质量几何,不敢贸然确立。我想大众口中的五大官窑,可能正值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很多条件正符合某个切入点,所以形成官誉。
    中国陶瓷文化上下绵延五千年,并承载着中国人文文化,从未断续,其中多如繁星般的创造发明与文艺美术,五大官窑与其相比,几乎是凤毛麟角,但是封建皇权体制,一家姓决定四方族众的审美观,官家只是推崇五大窑,而其它各类窑口,没有冠以官窑之名,也就很正常了。
    在陶瓷发展的历史长卷中,一个瓷都景德镇,盛景空前,窑口林立,无需更多言语。全中国各地,各色瓷窑,要说全都统计清楚,就是今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。人民需求旺盛,实用与审美相辅相成,各种特色窑口,品质优次并存,淘汰着、延续着,名声强弱不一,就成为必然了。
    比如,湖南长沙窑,旧称铜官窑,唐代开始烧瓷,瓷制胎与烧造技术,很先进,东西也非常漂亮,现存遗址在湖南彩陶源村、湖北马口窑,明代时其制陶业已具规模,在长江流域一带影响力极大,也有很多实用也不泛美感的瓷器存世,窑口已经衰败没落,今天人们认为它的地方特色浓烈,极力想要恢复其制陶功能,遗憾的是缺少传承,也只能作为一种地方文脉的亮点,建起一博物馆,恢复几处遗址,仅供人们旅游观光,增添一些崇尚传统文化的气息而已。
    我想,湘湖窑也应如此吧!只是在景德镇牛栏山等处,未见人们建些遗址、馆藏之类,但不泛一些藏家、玩友,喜爱其瓷,进而追根索源。
    今天的收藏大军,有很多人手握高古器皿,天天把玩,这一点乐趣,其实应该感谢汉民族的先人,自商周以来有实财殉葬习俗,他们秉持“人活着是暂时的,死后才是永恒”,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一,随着一批批逝者而埋进土壤中的实物,也就多了去。一旦这些土地被开发、挖掘,土地下的器物重见天日之际,必是自带历史的沧桑,岁月的痕迹,有些印迹甚至很难清洗,高古瓷器上或多或少反映更显著,这些特征常常为人们探索历史,提供了最好的印证。
    谈到湘湖窑,如果说湘湖窑始烧于唐之后,至五代,那么我认为没有湘湖窑,后面就一定不会有湖田窑!对否?应当如此。
    从湘湖窑的实物看,它的胚土泥料并不精细;器物的拉胎制作也逊色于湖田窑,它的造型,多数以实用型为主;湘湖窑多半挂半釉,都是采用浸釉、荡釉法,很难见到它像湖田窑挂全釉;烧造则几乎全都是用的叠烧法,湖田窑只是到了宋朝中后期,才出现匣具复烧,覆烧,也是因为社会动荡人们生活水平降低,原材料及生产成本提升等因素,导致当时人们生产了这些省工、省料、省银两的产品;另一大特点是,湘湖窑器物烧造窑温偏低,应当在800至1000度左右,因而大量器物形变厉害,湖田窑的窑温则高多了。可以发现,湘湖窑很大程度上继承了制陶工艺,所以其器皿瓷化度并不是很高,用手指敲击其壁,有低哑的回声可闻,但又不同于陶的闷声。
    这样的湘湖窑,生产的生活器皿,现如今流传于世,特征显著:清一色器物外壁挂半釉,碗或盘内底都有涩圈,底足与底部也均未见施釉器皿;它的工,在我所见到的器物中,少见模印,多是竹具刻工,纹饰上常见海水云纹、缠枝花纹等;而它的施釉较后来的瓷窑都薄得多,浅浅的一层釉料,高温烧过后,釉层致密度不高,甚至会产生晶透底胎,所以器物偏青色且微泛紫红,但在阴刻处,釉层积厚些,又凸显玻璃质感的青兰色;器物挂釉处均匀地散布着细细密密的小碎片纹,冰裂纹在很多瓷器上都可见,湖田窑也有,但其是带线状大开片,很好区别。
    所以湘湖窑器皿,吸水吸油性强,表面有各种残留物、泥水印,就是因为其烧造工艺所致,挂釉薄,胎土粗松,烧造窑温低,瓷化程度不够,所以它跟湖田窑的光洁亮透没法比,瓷玩爱好者们,当其上手把玩、摩挲时,你的一颗火热的心得是紧缩的,其釉层会不会蹦碴,会不会脱落,看着像!有些使人不敢贸然大胆对待,只可远观不可抚摸之感。
    湘湖窑器物,胎土粗松但拉胚工艺先进,胎薄,器轻,这是它有别于陶、彩陶的地方,所以我认为它始烧于唐代至五代;任何一窑口工匠们一成不变烧作,没有改进创新,它必定走向衰败,随着历史的变迁、人们的审美观与实用需求都会改变,它则独自渐行渐远,走进历史的幕后,湘湖窑后来被湖田窑取代,是显而易见的,湖田窑采用施满釉、为提高生产率而出现的模印等工艺,完全打破了湘湖窑的单一工艺模式。
    湘湖窑肯定也是盛行很久,我所见器物中,在其涩圈上偶留文字墨迹,器底常有姓氏等标志性字迹,甚至当时人们特烧为陪葬用,标注着商号、窑口名称字样,中国古窑口考证也有记录,在已经确定的湘湖窑址周边,有胜梅亭窑、南市街窑、黄泥头窑、柳家湾窑等窑址,也有散碎的瓷片出现,而在陶瓷兴盛的宋代,窑口的主次大小不一,现在发现的两大湘湖窑遗址,按常理而论,也只是规模较大,埋藏较完整而已,假以时日,其它小型次要的窑口怎么也得几十成百。
    比之于湘湖窑,湖田窑兴盛创造的成就不亚于五大官窑,后来者精选制瓷矿石,工艺先进,大力提升窑温,不计成本加施釉料,瓷化度强玻璃质感全面,一直以来深受人们喜爱,称它们白瓷、影青等美名,近几十年出土的器物不少,看其造型种类丰富,一经清洗还其原貌,让人简直怀疑眼睛所见,它们非常美丽清亮,这么一尘不染,偶见器皿上字迹,也是钻蚀痕迹,像是刚刚从窑口里新烧出来的瓷器一般,未曾使用、未曾经历岁月一般,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《醉花阴》,所写的瑞脑金兽,玉枕纱橱,即是百姓生活写照,江南一带烧就的玉枕就是指湖田窑。
    虽然湘湖窑目前能发现的资料欠缺,出土的器皿产品单一,胎质、工艺、烧造规模都不能与湖田窑相提并论,但我大胆推断,没有湘湖窑的生产烧造,工艺积累,绝不会有后来的令人叹为观止的湖田窑。
    中国传媒大学叶建新先生,正创办湘湖窑博物馆,应其之约,随笔就性,写成此文,把我了解、理解的湘湖窑推荐给读者诸君,希望大家热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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